朱换忠 匠心意蕴雕琢百态人生

　　《深山藏古寺》

　　《仕女图》

　　《福寿童子》

　　古代寓言故事

　　《山水之间》

　　《水润青山》

　　《福禄寿》

　　二十四孝

　　百仙颂

　　《遥看瀑布挂前川》

　　《圯上受书》

　　葫芦，因其外形美观，又与“福禄”谐音，在我国成为吉祥的象征，有“宝葫芦”之美誉，因此，葫芦雕刻作品深受大众喜爱。

　　临夏雕刻葫芦源于兰州刻葫芦，既继承了兰州刻葫芦的传统技法，又大胆改革创新，集书法、绘画、雕刻于一体，以中国画线描为基础，以葫芦为纸，以针尖为笔。工艺大师们以奇妙的构思、美的图案、娴熟的刀法，用针尖一笔笔游走在葫芦上，将人物、山水、花卉、飞禽走兽、唐诗宋词等刻入画面，供人欣赏。

　　临夏是“中国雕刻葫芦之乡”，雕刻葫芦是“河州三绝”之一。但凡见到工艺精美的刻葫芦，一定是出自哪位民间手工艺师傅。他们中有很多又常常籍籍无名，名不见经传，而雕刻出的葫芦，宛若“守口如瓶”的外形，即使缄默无言，却在那里为他们代言。

　　这次，我们说到的便是甘肃省工艺美术大师朱换忠。在一间狭窄局促的杂货铺里，朱换忠总是身体前倾、怀抱麦色素底葫芦凝神雕刻，如此这样的伏案身影早已被周围人习以为常。

　　每天从早到晚，朱换忠常常保持着这种固定姿势，一坐就是几个小时，让自己变成了一尊雕塑。一笔一画的刻刀，闪转腾挪，笔走龙蛇，游走在光洁的葫芦表面，图案慢慢生动起来。而这段让葫芦华丽转身的过程，有时会历经两个月，有时会达半年之久。葫芦也因天天在手中把玩而变得油光可鉴，仿佛黏着他的体温，圆润如玉。

　　“刻葫芦，太熬时间了。”年过半百的朱换忠，雕刻葫芦已30余年，他感慨地说：“主要是太费眼神，数十年练就的这受用一生的手艺，加上为之所付诸的努力，早已不在葫芦雕刻创作的本身。”

　　年轻时，朱换忠在北京琉璃厂当过工艺品雕刻师傅，雕刻骨质、竹木材质的工艺饰品。直到2003年返乡，在务农之余开始从事手工雕刻葫芦。他从临夏县桥寺乡朱家墩村，举家搬到临夏市居住，在开杂货铺的同时，间或进行葫芦雕刻，由此改变了家庭的生活。

　　他不仅是在雕刻葫芦，更像是在塑造美好的未来。他懂得葫芦沉默背后的语言，深谙葫芦腹中藏而不露的心意。葫芦形状万千，常见的有蚂蚁葫芦、鸡蛋葫芦，也有一种疙瘩葫芦，浑身长着不规则的疙瘩，葫面凸凹不平。但在朱焕忠的手中，有瑕疵的葫芦也不会成为废品，经过雕刻，都成为了工艺品，创作时充分利用葫芦外形，能于缺陷中显出巧妙的创作构思，成为见识作者水平高低的分水岭。

　　“葫芦模样看似长得一样，而在雕刻师眼中它们没有一个是重样的，就像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，茫茫人海中也没有两个重复的指印一样。”朱换忠说：“个性的美，往往无可复制，是无可替代的存在。遴选材质上好、造型俱佳的葫芦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为了寻找理想中可遇而不可求、可心可意的葫芦坯子，花费的心思并不比雕刻功夫少。只有软硬适中的质地，针刀才不会被‘滑倒’，材质足够皮实，才不会穿凿戳空。”

　　他的右手不仅手掌就像粗粝的砂纸，无名指关节上还有着厚厚的一块块老茧，高高地突兀于指面。说话间，他也是不经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掌心，脸上露出的则是浅浅一笑，淡若有无。在他手边，摆放着一个接近完工的雕刻葫芦，上面的人物个个栩栩如生，表情各异，毫发纤细，尽收方寸之间。而这样一件艺术品，竟然就是出自这双粗如砂粒的大手。

　　“花鸟鱼虫，古装人物，常常是河州雕刻葫芦表现的素材，象征和美团圆的寓意。”朱换忠告诉记者：“在传统葫芦雕刻工艺中，难度大也更能显示功底的是人物的雕刻。十八罗汉、三百罗汉、五百罗汉、八百罗汉，要在一只葫芦的表面上，雕刻出千姿百态的数百个人物形象来，对雕刻作者而言，就是一项技术挑战。”

　　临夏葫芦雕刻上的图案以中国历史典故、人物、唐诗宋词、四大名著为主，可以是一个小人物，也可以是一个宏大的场面。漂亮的构图、细腻的刻画、飘逸的线条，清新的着色，赋予了雕葫芦无穷的魅力。一枚在手，值得好好欣赏和珍藏。

　　“雕刻葫芦的工艺是非常复杂的，需要雕刻的人具有很高的绘画、书法方面的艺术修养，更需要长时间的实践。”朱换忠由衷地说:“光说这选胚，就很严格，如果把不正那是不能要的。葫芦表面有瑕疵，尤其表面比较粗糙的也是不能用的。选好了这胚子，接下来就要刮皮了。

　　“刮皮之后，需要用开水烫泡个三五分钟，以去掉不干净的老皮，最后一道准备工作就是抛光、上光，要让人摸上去手感好。”他说：“真正到了雕刻的环节，这可是个精细活。要以刻刀代笔，迅速刺破表皮开始刻画图案。这种刀法可以说轻于金石、重于蛋雕，轻重有致、心手配合默契，必须一气呵成，稍有不慎就前功尽弃。”

　　葫中乾坤大，刀耕天地宽。作为谋生的一种手艺，在临夏县北塬乡的农民有手工雕刻葫芦的传统。在旁人看来，葫芦雕刻是一门审美赏玩的高雅艺术，那么在民风淳朴的北塬人眼中，雕刻葫芦便是能挣钱养家的一条门道。之前是他们休闲游玩的娱乐方式，近年来，随着临夏旅游产业的蓬勃发展，旅游手工艺品行业振兴，在市场上渐入佳境。临夏有不少手艺好的雕刻名家，依靠葫芦雕刻技艺，由此脱贫致富，阔步生活的康庄大道。

　　而身为甘肃省工艺美术大师，朱换忠总是为人低调平和。他的杂货铺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雕刻葫芦，都价值不菲，有的上千，有的过万。

　　“这些刻好的葫芦，搁置在斗室的时间从没超过一个月。”朱换忠笑着说：“质地坚硬，朴素无华的葫芦，在刻刀一笔一划下闪转腾挪，针刀如履薄冰，游走在葫芦光洁的表面，在我们这些雕刻师的手中慢慢地生动了起来。这段让葫芦华丽转身的过程，有时会历经数月时间，有时会需要半年之久。而那只形影不离的葫芦，感觉上跟人也厮混的很熟了。天天在手中把玩，葫芦的表面开始变得油光可鉴，仿佛黏着人的体温，圆润如玉，冰凉光滑。”

　　简单的几句话，让人深深的感受到，朱换忠绝对是一个懂得葫芦的人， 既懂得葫芦的沉默，也懂得其生命背后的诉说，深谙着葫芦藏在腹中的心事，只向有心的人坦然敞开。

　　2012年12月，在甘肃省第十二届工艺美术百花奖评选中，工艺美术作品百花争艳，身怀绝技的高手云集。朱换忠创作的《八仙过海》《十八罗汉》《百子和谐图》获创作创新一等奖，《十二生肖祝寿图》获创作技艺优秀奖。

　　“从堆放在地上的葫芦中，遴选出满意的一只材质上好、造型俱佳的葫芦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”他由衷地说：“葫芦的质地坚硬，只有河西走廊偏僻的戈壁滩上才有，沙漠地带的阳光充足，常年日照充沛，昼夜温差大，易于植物积淀生长所需糖分、蛋白质，长出来的葫芦软硬适中，针刀才不会被‘滑倒’，材质足够皮实，针刀才不会穿凿戳空。”

　　由此可见，葫芦雕刻普遍受到人们的喜爱，不仅仅是由于它的装饰性图案，而是透过葫芦能洞悉雕刻者的匠心意蕴。就好似朱换忠的雕刻葫芦，之所以价值不菲，是由于他创作时的巧妙构思，对葫芦的特点加以充分利用，扬长避短，异曲同工之妙，就这样方有这高下之别。

　　2005年，临夏州政府秘书处和州文化出版局编辑出版了《临夏雕刻葫芦画册》，同年12月成立了临夏州葫芦雕刻艺术协会，这是临夏州第一家民间协会组织。协会成立后立即进行了组织协调、摸底统计等工作，开展了人员培训、艺术研讨、咨询服务等活动。从而使临夏州的葫芦雕刻业进入了新的发展时期，也使临夏州葫芦雕刻艺术的挖掘、保护、传承工作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。

　　如今，临夏雕刻葫芦业内人才辈出，涌现出了诸多出类拔萃的领军人物。目前，已有省级传承人1名，州级传承人3名，县级传承人4名。

　　“精美的雕刻葫芦，一枚在手，反复欣赏，会给人以美的享受和无穷的遐想。”朱换忠告诉记者：“葫芦是一种常见的植物，经过长期的历史演变，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，从食用，药用到日常器具，用途不断的变化和拓展。葫芦雕刻后来成为独特的手工艺术品，美化和装点着人们的生活。这年来，艺人们的雕刻技艺日臻高妙，将绘画中的素描技法用于葫芦雕刻，将光线的表现形式和线描的表现形式相结合，使其相得益彰。尤其是临夏葫芦雕刻更是名家辈出、高手如林，雕刻技艺和工艺水平也是达到了更高的境界。”

　　如今，临夏雕刻葫芦也已带着临夏人的聪明才智，走出了国门，深受各界人士喜爱，大放异彩。”

　　■ 人物简介

　　朱换忠，临夏县桥寺乡朱家墩村人，临夏县民间艺术家协会会员，甘肃省工艺美术大师。师从本土著名民间艺人王国荣先生，潜心研制雕刻葫芦30余年，成果颇丰。在甘肃省第十二届工艺美术百花奖评选中，其创作的“八仙过海”、“十八罗汉”和“百子和谐图”获一等奖，“十二生肖祝寿图”获创作技艺优秀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