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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关西师表"的官场轶事:朝堂上机智"神回复"巧对拆字联

2023-11-14 16:19 来源:天水日报

  原标题:关西师表与文人心志——说巩建丰(下)

  □牛勃

  巩建丰(公元1673年—1748年),前清教育家,伏羌县(今甘谷县)人。康熙五十二年(公元1713年)中进士,历任翰林院检讨、国史馆纂修、云南学政、侍读学士。雍正十年(公元1732年)告老还乡,以讲学著书为乐,学生数百人,人称“关西师表”。

  在云南,人们看到的是巩建丰宵衣旰食、鞍马劳顿的疲惫面容,很少有人知道他肝肠寸断的失子之痛。老天爷似乎要故意折磨这颗坚强的心,让他承受人生中最残酷的打击。

  巩建丰在京时,长子、举人巩敬缉侍父居于京邸。巩建丰任云南提督学政,巩敬缉随父前往,至湖南常德途中时不幸染病。重任在肩的巩建丰无法停下匆匆的脚步为儿疗病,儿子也不愿拖累父亲,于是,抱病前行。到达昆明不久,年仅二十四岁的巩敬缉竟客死异乡。翌年,长媳蒲氏自缢殉节,一年多时间里,家中连失两人。白天已经精疲力竭的巩建丰,晚上伴着昏黄的孤灯,长时间遥望北方,刀绞之痛,有谁能知!读《伏羌县志》,每至此,常让人不忍卒读。二十年后忆及尚且泣血淋漓,二十年之痛,彼苍者天,曷其有极!

  孟子曰:“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,空乏其身,行拂乱其所为,所以动心忍性,曾益其所不能。”

  视学云南的三年,是巩建丰政治生涯中最为辉煌的三年,也是他个人生活中最为悲惨的三年。作为极具责任感的官员和本色文人,在天降大任的时候,个人的悲痛只能深埋于心灵一隅,使命容不得他舔伤,责任使他只能强压悲痛一路前行。

  巩建丰到任的第二年,在充分调研的基础上,针对云南实际,亲自草拟了《滇南课士条约》,规定了童生必须遵循的品行规范,要他们“敦伦修行,尚志立品,务实力学,尊师择友。”告诫他们务必做到端方正直、勤学慎思,切忌沾染各种不良习气。该条约,在云南教育史上产生了深远的影响。

  任云南提督学政期间,巩建丰所上奏折均被雍正帝嘉纳,雍正帝曾在一奏折上批道:“尔人品端方,朕信得过尔。”由于他在任内兴利除弊、持衡取士,使云南“文风渐升”“习弊杜息”,优秀人才如雨后春笋,层出不穷。

  在云南期间,巩建丰注重移风易俗,他大力提倡朴素节俭之风,反对婚丧大办等陋习。在主试查访中,严禁童生饮酒,一旦发现童生中有“稍近华靡,不安朴素者”,即“严加训诲,委曲开引,务令识撙节爱养之道”。巩建丰在云南仅仅三年,但这三年对云南意义深远。他在云南兴学取士和移风易俗的义举广为传颂,“辙迹所至,人皆争乐道之”。任满离开云南时,云南学子挥泪追送六百余里,在澜沧江边悬崖上镌“壁立万仞”四个大字以作永久纪念。滇人曰:“我巩太宗师,可仰止百世,与山水共长矣。”

  雍正七年(公元1729年),巩建丰云南任满返回北京,升任朝议大夫、翰林院侍读学士,掌管撰著记载之事,同年授任殿试读卷官。时康熙朝的文武朝臣多遭贬斥,皇室昆仲惨遭杀戮。巩建丰虽幸免厄运,作为一个无意卷入争斗的文化人,他已无心朝政,萌生退意。雍正十年(公元1732年),时年六十的巩建丰以头目眩晕为由多次奏请归田事亲,最后经洒泪陈情,才蒙恩准。传说一次雍正御宴群臣,出一字联让巩建丰来对,“十口心思,思父思母思妻子”。雍正所为,意在试探巩建丰去留实情,巩建丰深知雍正之意,即起身叩谢而对:“寸身言谢,谢天谢地谢君王。”对仗工稳,天衣无缝,而言辞恳切,尤为感人,雍正帝大为赞赏。巩建丰归里后第四年,雍正暴亡,乾隆即位,朝廷多次请他返京任职,均被其婉言谢绝。

  辞官归里后的巩建丰以教学著书为务,以灌园吟诗为乐,“一卧陇山甘退老,不妨学作灌园师”。他曾于县文庙建东西二坊,教授生徒数百人,还应邀到秦州讲学。对前来求教的学者,他热忱接待,诲人不倦。对家境贫寒而有才华者,在生活上给予格外关照,被远近学者奉为“关西师表”。其门下,学者云集,英才辈出。

  巩建丰幼抱高操,至老不厌。一生仰慕诸葛亮、范仲淹等,常以诸葛亮“非淡泊无以明志,非宁静无以致远”自勉。从入庠、登朝到归里,凡三十余年,虽目击声色货利、纷华靡丽之物,但从不为之所动。虽为皇帝近臣,数掌文柄,却从未以尺书通朝士而于故旧,也从不因居高位而欺凌弱小。传说其家里因宅基地曾与邻居杨氏发生纠纷,家人将此事告于他,他即复信,家人拆开一看,竟是诗作一首:“一纸书来只为墙,让他三尺又何妨?万里长城今犹在,不见当年秦始皇。”家人为之感动,遂让步言和。如此举动,和康熙时文华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安徽桐城人张英“六尺巷”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
  巩建丰好学,至老仍手不释卷。他常说:“一息尚存,此志不容少懈。”归田后,巩建丰或读,或教,或著,从未稍闲。春秋时节,常携酒壶,并二三小童,散步于山间水畦之内,观稼于阡陌垄亩之间,“傍午倦来闲散步,柳林深处听鸣禽”。巩建丰一生著述甚丰,有《日省录》《就正篇》《滇南采风集》《巩氏家范》《归田集》《静虚南北览胜》《一轩小草并清吟》等,由弟子李南晖整理为《朱圉山人集》十二卷。另撰有《伏羌县志》十二卷,因资料翔实、文笔流畅,为研究地方志者所推崇。

  巩建丰为官多年,却从未丧失文人气节和儒者风致。他的诗文或沉郁,或清新,皆有感而发。他居庙堂之高,对百姓的疾苦却颇为了解。他写了许多反映人民生活艰辛的诗,对穷苦大众给予深切同情。“雨涝四弥月,糜谷空秕糠。草根与树皮,食之多肿伤。十村九无烟,道殣遥相望……无奈虎狼役,鞭朴扼其吭。四路如张网,何处喊冤鸣?”(《乞妇答》)作为封建官吏,这种对劳苦大众的深切同情和对社会现实的批判实在难能可贵,于此也可看出他的人品和文风。

  巩建丰年七十五卒于家中,乡邻及门人弟子莫不哀痛。

  在甘谷,有很多关于巩建丰的传说,尽管许多和史实不符,却并不影响群众对他的敬仰。传说巩建丰归田后,对孙辈疼爱有加,却是从来不抱。时间长了,儿媳自然有所抱怨,说人家的爷爷把孙子抱出抱进,就我家老爷口里说疼爱,其实并不疼爱。听儿媳说得多了,巩建丰有点不好意思,就对儿媳说:“你把女儿送过来我抱一抱。”儿媳听了非常高兴,忙将女儿递了过去。巩建丰将孙女抱起放在腿上,还未坐稳,就见孙女眼往后翻。儿媳急了,一把夺下女儿,好半天才缓过气来。巩建丰说:“不是我不爱抱孙子,世上哪有当爷爷的不爱孙子的。只是我这腿是坐过皇上的,普通人家的孩子怎么能受用得了?”

  传说巩建丰穿着朴素,和村人没什么两样。有一次一位亲戚待客,让他坐了上席。坐在下席的一位富人看见巩建丰那寒酸的穿戴,奚落道:“这人,你一辈子怕没坐过几回上席吧?”巩建丰说:“叫你说准了,还真没坐过几回,不算这次,一共就坐过两回。”“哪两回?”“一回是外甥结婚,一回是乾隆爷登极。”富人一听,大吃一惊,才知道坐在上席的这位,就是大名鼎鼎的巩建丰,立时羞得满面通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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